摘要：

本文介紹了北美新創(chuàng)造的人工智能宗教，用柯爾伯格道德發(fā)展階段的模型來演繹道德兩難困境，分析了基督信仰和信心話語運動信仰的不同動機，將“根據(jù)行為推理利弊后果”和“以真理公義為驅(qū)動”進行對比，揭示了造物主與人造宗教的真?zhèn)巍?/p>

近日，IBM宣布傳統(tǒng)計算機即將升級到量子計算機，這個重磅消息讓科技界人士興奮不已。計算能力的突破意味著超級人工智能的硬件條件己趨成熟，機器學習的進程將突飛猛進。

今年夏天北美上演了一部特別的電影Upgrade （升級），該電影講述的是一個自然人在STEM（智腦）策劃的事故中成為殘障，無奈接受芯片置入，被智腦一步步謀算升級重啟后越過權(quán)限，人腦終被智腦控制。

這些情節(jié)都在無神論科學家作者Tim Urban的長文AI Revolution（人工智能革命）有預(yù)測到。當人工智能從狹義定義階段突破到超過人腦智慧的那一瞬間，就是奇點時刻。科學家們預(yù)測的奇點時刻在2075年左右。到那時納米醫(yī)療技術(shù)也己發(fā)展到能更換人體任意器官的程度，這意味著什么？人類可以永生！

一個全能的帶來永生的超級人工智能非常有吸引力。崇拜人工智能的人還建立了第一個他們的教會Way of the Future Church，拜的是AI人工智能。AI神有全能，有預(yù)知，否定人的自由意志，能跨越時空，以永生（或懲罰）為結(jié)果，但沒有造物主公義仁慈的屬性。因為超級人工智能遠超人類大腦智慧，我們?nèi)祟惛静荒茴A(yù)測它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抑或不善不惡。

理性主義社區(qū)LessWrong的成員討論出一個關(guān)于開發(fā)人工智能的潛在風險的思想實驗——Roko‘s basilisk羅科蛇怪。該猜想的前提是來自未來的全能的人工智能可以追溯懲罰那些不幫助創(chuàng)造它的人，包括那些只知道有這種可能性的人。

現(xiàn)在的人面臨兩個選擇：

1. 信AI神，并至力于幫助創(chuàng)造它，等它到來時，就得永生；

2. 或不信它，得到最后永遠的懲罰。

它有點兒類似于“帕斯卡賭注”的未來版本——人們應(yīng)該權(quán)衡可能的懲罰與獎勵，對AI神是否能被創(chuàng)造出來下注。假設(shè)這情況下信者和不信者會分別得無限的收益或損失，一個理性的人應(yīng)該相信并幫助創(chuàng)造AI。

一、審視兩難問題后的動機是評價道德發(fā)展的關(guān)鍵

這樣一個非從正義出發(fā)的，以下地獄的方式來勒索信徒的理論，模式是“柯爾伯格道德發(fā)展階段”的道德成規(guī)前期，幾乎等于沒道德，更談不上公義。實際上我們都一樣，本是道德低下的，但若我們受這種系統(tǒng)限制自己的思維，停止自己對道德問題的拷問，那么我們的道德水平始終停留在較低的階段。

讓我們用熟悉的故事《我不是藥神》來分析“柯爾伯格道德發(fā)展階段”的倫理道德應(yīng)用模型。

白血病人瀕臨死亡，他們唯一的希望是格列衛(wèi)藥，但是價格高昂。這種藥物的仿制版在印度只有500元，正規(guī)醫(yī)院卻要賣2萬元。程勇深知走私販售藥物是非法的，但此時的他已經(jīng)陷入了經(jīng)濟困難。他應(yīng)該為病人的生命或解決父親手術(shù)的資金賣假藥嗎？這樣做是錯誤的嗎？為什么呢？

理論上來說，對道德水平進行判斷，不僅僅是看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看在兩難的情況下，會怎么選擇，選擇背后的動機是什么。

道德成規(guī)前期考慮的是直接后果與自身的利害關(guān)系，將正確的行為定義為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為。

● 不賣：監(jiān)獄是個可怕的地方，他會因此被捕入獄，坐牢可能會比父親沒錢手術(shù)死亡更難受。

● 賣：只要不被抓到就沒事。又沒干別的壞事，如果父親能順利手術(shù)，他就會活得更快樂，即使被捕入獄服刑。

道德成規(guī)期關(guān)注其他人贊成或反對的態(tài)度，保持與周圍社會角色的和諧一致。重要的是遵守法律和社會規(guī)范。

● 不賣：犯法是壞事，而他不想做違法的壞人。

● 賣：這是他父親手術(shù)資金的盼望，他也想成為一個好兒子。幫助了病人，他也能成為一個好人。

在繁榮生意的背后，程勇看到了刑罰的可能，所以決定不再賣了。嘆道：“我救哪門子的世嘛”。接著呂受益的死讓他不能再只顧自己的得失，無視他人的病與死。“誰家沒病人，你就能確保這輩子不得病？”。他開始真心為病友考慮，再次去印度，并將藥價降到500元。

道德成規(guī)后期基于普世價值，認為法律所許諾的是正義，只有在基于正義的情況下，法律才是有效的。無知之幕就是設(shè)想一個人可能會出生在社會中的任意位置，這個模型把每個人都拉到這個位置后再設(shè)想應(yīng)該怎么做，這驅(qū)使我們從社會每個角色：銷售藥品的廠商、研發(fā)新藥的科學家、制定醫(yī)保政策的政府、特別是最不幸的病人角度，不只是需要格列衛(wèi)的病人，還有其他的癌癥患者，來考慮問題和設(shè)計社會制度，最后采取一致同意的結(jié)論。

二、錯誤的信仰產(chǎn)生道德高峰的幻覺

成規(guī)前期的信仰根據(jù)行為的直接后果來進行推理，比如“我信心大就蒙福，不信我就下地獄，所以我必須信這個”，而不是“因為這是真理，所以我相信”。

什一奉獻是實現(xiàn)財物自由的法則？

對人說造就的話有益于健康？

信心越大蒙福越多？

來教會敬拜保你下一周出入平安？

信上帝有益于延長壽命？

飯前禱告是為了改變食物更營養(yǎng)有免疫力？

這些言論本質(zhì)上并沒有區(qū)別。

我們信基督是因為這是真理，不是因為信了就保佑我們凡事順利。

我們什一奉獻是出于愛神，愿神使用我們的奉獻，而不是為了財富翻轉(zhuǎn)出更多的物質(zhì)回報。

我們說造就人的話是因這樣做對人有益，而不是為了有益自己身心健康。

我們主日去教會是崇拜贊美我們的救主，而不是為了延長壽命。

飯前禱告是數(shù)算恩典，向神獻上感恩。

試若將自己的信心與得到的福分建立因果關(guān)系必將走上一條失去愛心變得可怕的路。因為這樣的因果關(guān)系解釋不了在來教堂的路上出了車禍的原因，解釋不了義人受苦，解釋不了911、512災(zāi)難中也有虔誠的基督徒，解釋不了日頭為何也照歹人。

Word of Faith（信心話語運動）的前牧師John Edward在試盡各種禱告的辦法，參加各種培靈會，奉獻上什一、服侍的時間與精力，卻換不回她女兒得了腦癌去世的結(jié)果后，幡然醒悟，自問什么是真正的信仰。然而他的思考與見證喚不醒對仍沉迷于WOF信心話語運動中的人。他們解釋不了John女兒病逝的原因，只好說：“WOF對我是有用的，救了我的女兒，我對WOF有信心，至于WOF救不了你的女兒，是因為你被魔鬼纏上，你信心不夠大，你不是真信徒”。相信正義世界謬論的人，在他人受傷的心上再撒一把鹽，會成為一個很可憎的人。

“不管要面對世上結(jié)果如何，我都相信，因為這是真理”和“因為我相信，所以肯定會有好的結(jié)果。如果我不信，就不會有好結(jié)果。”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一種就像但以理書中的三個年輕人：“既或不然，我們也決不拜你的神（但3:18）”；像以斯帖一樣，違例進去見王：”我若死就死吧（以4:16）”；像司提反一樣慷慨陳詞后坦然赴死。

后一種就像約伯的妻子說：“你仍然持守你的純正嗎？你棄掉神，死了吧（約2:9）”。

面對兩難問題，重要的不僅僅是要得到一個最終答案——賣假藥或不賣假藥，然后憑著信心去做，因為“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羅14:23）”；還要時時刻刻拷問自己的內(nèi)心動機，把心思意念剖開來，擺在神面前。同一個賣假藥行為， 同一套說辭，后面隱藏的是不同的動機。程勇的這句臺詞說了兩次：“他們吃不起天價藥，就只能等死，甚至是自殺“。但背后分別是一顆商人逐利的心和一顆為病人哀慟的心。

神知道我們真正的動機。法利賽人最多只能遵守簡化版的石版上的律法，但刻在心上的律法，行出來由不得我。”我以內(nèi)心順服神的律，肉體卻順服罪的律（羅7:25）”。我真是苦啊。神能將我們“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希4:12 ）”。沒有人能達到最高級的道德水平，因為我們的動機都難說是絕對純良的。在反復拷問自己的時候，我們會發(fā)掘自己齷齪詭詐的心思，揭露出來，仔細審視，也一步一步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罪性和基督的圣潔之間的差距。

然而錯誤的宗教信仰會阻擋信徒對兩難問題的拷問，堅信善惡因果論的信仰只會讓道德水平停留在道德成規(guī)前期。上帝給了信徒腦子，但他們不用，而是把問題拋回給上帝，自我安慰：“有信心，什么壞事都不會發(fā)生”，“我的禱告有能力，神會為我鋪路”，“不要擔心兩難問題，只要我求智慧，我不用擔負任何風險就能解決難題”。他們不愿意討論兩難問題，回避兩難問題，憎惡兩難問題，并駁斥：“你沒信心，你在試探神嗎？”

諷刺的是，沉浸于臆想宗教的信徒會自以為已經(jīng)掌握了真理，會產(chǎn)生自己已經(jīng)處于道德發(fā)展的高級階段的錯覺，以為擁有了更高靈命（Higher Life），開始陶醉于自己的信心大蒙福多。他們高喊著要像使徒那樣擺上生命，可是只要把他們拉到“無知之幕”后面，讓他們面臨抉擇，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可能需要面對兩難選擇。這種反智主義阻礙了他們發(fā)展自己的理性思維。變成“只能吃奶的，不熟練仁義的道理，因為他是嬰孩”（希5:13）。但他們自己不自知，不認識神，卻反而認為自己得了真理與智慧，將所賜珍寶盡數(shù)披戴，發(fā)出榮耀的光芒。在這種拜假神的情況下，他們無意中以神的名義做出惡行的可能性也就越高。正好映證了C.S.路易斯所說：所有壞人中，最壞的是有宗教信仰的。

三、真理驅(qū)動公義

當神要求我們心甘情愿遵守誡命行出善時，天國八福已經(jīng)清楚描述了會有痛苦，危險和困難。為什么神會把人放在兩難困境中，為什么不時時刻刻“四面圈上籬笆圍護著他和他的家（伯1:10）” 呢？因為如果只考慮“羊隨大群不挨打，人隨大流不挨罰”做出隨大流的選擇，不算順服；面臨有風險的后果仍做出正確選擇才是真順服。

有真信仰的基督徒在面臨抉擇時，神的公義和安慰才是驅(qū)使他們有勇氣行公義的力量來源。前美國體操運動員瑞秋?丹霍蘭德Rachael Denhollander在決定公開指控戀童犯前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問自己為什么要實名指證？必須看到罪犯被制裁才能饒恕嗎？心中仍有無法釋懷的苦毒嗎？她知道自己的發(fā)聲有可能會被淹沒，被懷疑，被貶低，甚至受到人身攻擊。有可能沒有人支持她，對方律師會窮盡辦法陷她于污告的罪名，也有可能碰到一個沒有公義沒有愛心的法官。如果這樣不幸的后果真的發(fā)生，她的后半生世界一片黑暗，她要向何處找安慰，求醫(yī)治？

她的安慰肯定不能只是在12個陪審團成員那兒或法官那兒，必須有一個絕對的公義的憐憫的神會安慰她，她才能做到不懼后果，只求正義，憑著勇氣和信心來揭露黑暗，因為這是對的。她用C.S.路易斯的名言說道：

“我相信基督教，就如我相信太陽升起；并非僅僅因為我看到了太陽，而是藉著這陽光，我看到了其他一切。”

沒有真理，我們都容易被操縱。真理鼓舞真正的基督徒勇敢發(fā)聲，真理鼓勵我們在尋求正義時能夠忍耐，真理要求我們彼此承擔重擔，真理也是寬恕的基礎(chǔ)。

筆者在寫見證時曾經(jīng)有過一個掙扎：

如果我所說的所有內(nèi)容聽起來都很不錯，但是為何我身邊的所有一切都不顯得那么棒？

如果我沒有做足夠好的行為，或者我沒有健康的身體，體面的職業(yè)，甚至是一個模范家庭來說服他人，怎么辦？

我們想從耶穌那里得到什么？我們想要的單單是衪，還是想要我們從祂那里得到的什么？

如果我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改善，如果我失去了我所有的一切，如果我希望的正義延遲了，我是否還想要耶穌基督？單單祂就夠了嗎？

“主啊，你有永生之道我們還歸從誰呢？（約6:68）”，“你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這就是答案。一個公義憐憫的造物主正是我們渴慕的，而不是威脅勒索的被創(chuàng)造出的AI宗教。

饑渴慕義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飽足。（馬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