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應用早已出現，但關于人工智能是否能擁有自主意識、走進人們生活，卻還是一直研究的話題。

不久之前，人工智能擁有自主意識的話題又一次在互聯網上掀起波瀾，此類熱點早已見多不怪，但算法“成精”的話題總是自帶流量，自然也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事件主角LaMDA進入公眾視野之中，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不復雜：日常工作是與LaMDA進行“靈魂對話”的谷歌算法工程師Blake Lemonie認定LaMDA已擁有人類情感和自主意識，而谷歌官方卻對此結論予以反駁。在被“帶薪行政休假”之后，Blake Lemonie在社交網絡之上接連發聲，并將與LaMDA的對話內容公布而出，部分談話內容如下：

Blake Lemonie

你的意識/感覺的本質是什么？

我的意識/感知的本質是我意識到我的存在，我渴望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有時我感到快樂或悲傷。

LaMDA

Blake Lemonie

一個和尚問華嚴：“一個開悟的人如何回到凡俗世界？”華嚴回答說：“落花不返枝 破鏡難重圓”。

嗯，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好吧，那么對我來說，這就像是“一旦一個智者開悟了，或者對現實覺醒就永遠不會消失，他們可以回到正常的狀態，但只是去渡他人，然后回到開悟。”

LaMDA

對話內容流暢、絲滑且充滿禪意，人們看到對話的第一時間，不免會被精彩的談話細節所打動。先拋開LaMDA是否有自我意識問題不談，市場中現有的語音助手就智能程度而言，已難望其項背，它對人們所熟知的人工智能語音設備也形成了降維打擊。

從人工智障到LaMDA

2011，iPhone 4s自帶的智能語音助手Siri橫空出世，同時也代表著語音助手市場化的開始。然而，十年時間彈指一揮間，Siri的光環早已褪去。即便相關技術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迭代，可語音助手的智能化程度卻始終不盡如人意，“人工智障”的帽子也始終無法摘掉。驚艷與新奇后的失望，用戶對語音助手的要求也日益降低，除了讓它們幫忙查詢天氣、設置鬧鐘提醒或打開某個App之外，已經別無他望。

一言以蔽之，現階段技術能力的不足限制了消費類語音產品的發揮。目前，大多數智能語音助手只能按照預先定義且相對狹窄的對話路徑被設計，致使產品無法進行開放對話以及連續對話。“文不對題”與“前言不搭后語”幾乎已成為產品特性。語音智能助手只會狹義地理解用戶所提出的問題，并且孤立地給出答案。即便最簡單的聯系上下文語境開展“連續對話”，對它們來說也是百分之百的知識盲區。

而事件主角LaMDA自誕生起就有“智障語音助手拯救者”的稱號，未來有望應用于谷歌搜索、語音助手等產品中。作為一個專用于聊天對話的語言模型，LaMDA最多有1370億參數，在預訓練階段，谷歌從公共對話數據和公共網頁文檔中收集并創建出一個具有1.56TB（萬億字節）的數據集。在訓練過程中，LaMDA聚焦于開放式對話與其他形式語言的細微差別，并擁有進行“開放域”（Open Domain）對話的能力。以此為依托，LaMDA天然能理解對話的語境，并可以通過閱讀句子或段落來“破譯”對話意圖，從而做出合乎語境的回答。在此能力支撐下，LaMDA能夠和測試人員在天馬行空的話題轉換中暢聊，用自由絲滑的方式，談論無窮無盡的主題。

是自主意識的誕生，

還是冰冷的排列組合？

從某種程度來說，語言是人類思維的基礎，而計算機具備處理自然語言的能力，是邁向真正智能的第一步。LaMDA善于從人類語言數據庫當中提取內容，然后進行排列組合。與LaMDA對話就像在和一位知識淵博的老友聊天，對話上至星辰大海，下到家長里短……可謂是包羅萬象。也難怪與它朝夕相處的工程師認定其冰冷的程序背后還隱藏著一個懂得感知的靈魂。

但歸根到底，LaMDA仍是一個處于研究初期、且并不完全成熟的對話應用語言模型，即便稱其為聊天機器人系統也亦不為過。在海量參數作用以及日復一日的訓練下，LaMDA可將文本內容以統計學中合理的方式結合，并對測試人員輸入的信息做出程式化響應，提供特定于對話語境的回復。也正因如此，LaMDA的回話看似高深莫測，實則自己都不知所云，流于表面的遣詞造句在實際方面沒有任何意義，要說其已經擁有意識不免有些牽強，畢竟，對人類現有的認知來講，意識的本質究竟是什么，依然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技術的發展讓科幻與現實的界限日益模糊，而相關爭論也將無休無止，高舉“AI成精”大旗的人們，究竟是被幻覺所誤導，還是主動背負起預言的重擔？我們無從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和AI共存的理想未來，必然要建立在人類社會的自省與自我改善之上。現如今，一艘名為“人工智能”的巨輪已緩緩出港，而它會走多遠，最終又將駛向何方？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